好久不见(点梗交作业)

人生有八苦,爱别离,求不得

欣桦:

BE,BE,BE,重说三!!!故事背景是电视剧的结局(我还是喜欢我自己改的结局啊><)。


来自 @道隐小成 的点梗,冤有头债有主被虐到别找我 好吧,人家点的是玻璃,我好像又插了一刀,其实不完全符合那个梗来着……我是听着《南山南》写的,大家也可以拿这首歌做背景音乐。


以及lo主是海外党,所以发这一篇的时间确实是在发《纵使相逢(1)》的后一天,我说话是算话的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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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来看不透明楼。做他交通员时看不透,后来成了他的妻子,愈发看不透。


他在别人面前是最好的演员,言行举动都有分寸,喜怒哀乐都拿捏的恰到好处。而他对我相敬如宾,无论何时见到我,脸上永远挂着一丝微笑,无论何时与我说话,语气永远温和到无可挑剔。我从没真正见过他发脾气或是失态。


身为和他并肩作战的地下工作者,我还没有矫情到想要故意做错点什么来看他的反应。但偶尔我真的无意做错了什么,明楼也只是和蔼地指出我的失误,平静地想办法补救。


他好像永远有办法。他比我聪明太多、镇定太多、老练太多,我怎么可能看得透他。


但我不在乎。这个年代,身边能有个人陪着就是难得的福分,何况那个人还是我爱的人。




是的,我爱明楼。一见钟情,日久更深的那种爱。


我记得第一次和他见面是在一家咖啡厅。那时候上级任命我做他的交通员,他约我去见面。他是政府高官,我是刚毕业的大学生,我认识他,他却不认识我。我在咖啡厅外就看见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,垂眼搅动着咖啡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深秋的味道。


如你所料,秋天是我最爱的季节。


我走到他面前,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,好在还没忘记联络暗语:“这杯子真好看,可惜不是青瓷的。”


他抬起头来向我微笑:“我曾有过青瓷的,可惜找不到了。”


暗语对上了。他礼貌地问了我的名字,请我坐下喝咖啡。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梦里。


见面三次后,他问我愿不愿意以恋人的身份作为掩护。我觉得自己的梦大概醒不过来了。


其实我曾提出给他做秘书,那也是很好的掩护身份。可他不同意,说我做个老师就很好,还问我是不是嫌他太老,不适合扮我男友。我当场红了脸,只好语无伦次地答应。


虽然是假扮的恋人,可他仍然把戏做到了九分。看电影,吃晚餐,送礼物,一丝不苟,我的同事都羡慕的不得了。唯一缺的那一分,就是不肯牵我的手或者搂我的腰。


毕竟是假扮的恋人,我总不能要求十全十美。




我们假装交往一年后后,上级找我谈话,问我愿不愿意和他结婚。我毫不犹豫地说,我愿意,只要他愿意。


我是真的愿意。但不知为什么,我觉得明楼不会愿意。


然后这个提议就被搁置了。我猜上级找过明楼,而他确实没有同意。但我没什么凭据,因为明楼对我的态度一如既往,而上级再也没和我提起过这件事,我总不能自己去问。


谁知道又过了半年,明楼突然向我求婚。我问他为什么,他非常诚恳地说,接到了小弟的来信,听说小弟的第三个孩子已经出世,二弟也已经结婚,这才觉得自己年纪已经不小,应该有个家了。


他不说爱我,我反而放心。我又问,为什么是我?


明楼说,你是第二个让我真心想对你好的女孩。


有这句话,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。我隐约听说过,第一个女孩是个汉奸,最后死在他枪下。我想他当时一定很痛苦很挣扎,我很心疼他。




我们的婚礼比较低调,但也算符合他的身份,我的父母非常满意。婚后,我终于搬进了明公馆,这个结婚前我只来过一次的地方。


明公馆很大,我们两人住都觉得空旷,真不敢想象他从前一个人在这里有多么孤单。我们的卧室在二楼,以前是他大姐住的。我知道后还担心,会不会对大姐不够尊重。


明楼说,大姐的遗愿就是我们三兄弟都能成家生子,知道我们的事,只有欢喜。


我总觉得他说这话时有种异样的悲哀。可既然是转述大姐的遗愿,自然该悲哀,这好像又没什么异样。


都说结婚能让你彻底认识另一个人,这话一点不错。结婚后我才发现,他有不少怪脾气。


比如咖啡和茶都只喝自己冲泡的。比如书房不让任何人进入,打扫也是自己来。比如明明卧室在二楼,衣柜却在书房相连的小卧室,挂大衣和围巾的衣帽间又在二楼,每天早上出门前都跑上跑下。比如不爱添置新衣服,每年把穿旧的衣服照原样订做一件新的。比如领带和衬衣、西装甚至围巾大衣都有固定搭配。比如家里的相框只能他自己动,别人不许碰。


他唯一一次对我沉下脸,就是看见我拿了客厅的全家福端详。


我其实只是想看看他的家人。明楼这样优秀的人,与那三个人站在一起居然无比和谐,没有谁被谁比下去。我知道他的大姐在抗日行动中牺牲,二弟现在在东北、小弟在北平,都是做情报工作的。真是家学渊源,兄弟三人都是芝兰玉树。




内战的硝烟中,我们的工作充满风险和挑战,因此异常平淡的家庭生活反而成了一种享受。明楼十天里有八天在书房工作到凌晨,然后直接睡在那里。我也不是很在意,他就是这样的人,国重于家,大爱胜于小爱,嫁给他前我就知道。


而且我也很清楚,他不爱我。


上海解放时明楼立了不小的功,他又是经济人才,所以顺利进入人民政府。解放后不久,人民政府对资本家打响了上海经济保卫战,明楼忙的日夜不分。


这时他已经不再需要交通员了,我对他的工作所知甚少。他不着家,我就只能等。等的是人,电话是等不到的。


所以一个晚上电话铃响时,我还以为是他出了什么事,吓了一跳。接电话后才知道是他的小弟。小弟说他路过上海,没空出火车站,所以打电话来问候。他说嫂子你转告大哥,阿诚哥得了个女儿。


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楼的小弟叫明楼“大哥”,而叫二哥“阿诚哥”。但我的直觉告诉我,不要多问。


人民政府终于打赢了经济保卫战,明楼也才回家。我下厨给他庆功,还开了瓶红酒。饭桌上我把小弟打电话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,他怔了一下,然后眯着眼笑说,我这做哥哥的,结婚比他俩晚,生儿育女居然也落在他们后面,真不给大姐争气。


明楼那天晚上喝了很多,饭后我扶他到沙发上休息,自己去刷碗。刷完碗回来,见他闭着眼睛不动,我拿来毯子想给他盖。谁知还没盖好,他就一把抓住我的手,睁开眼睛盯着我。大概是酒喝的太多,他的眼睛有点红。他看了我好久,才再次露出我熟悉的礼貌微笑,轻声说了句谢谢。


我是他妻子啊,为什么要谢呢。




又过了一年半,我终于怀孕了。我们都很高兴,我亲耳听到他在大姐的遗像前说,大姐,你的愿望,我们都实现了。


明楼是个体贴的人,前三个月我反应很大,全靠他悉心照料。我的身体好起来时,已经快到新年了。


一天下班回来时,明楼告诉我,他的两个弟弟今年要带着家人来上海过年。我从来没见他那样高兴过,但又觉得他眼睛里有一点不安和悲哀。


也许是怀孕的女人多心吧。


新年很快来到,先回到明家的是明楼的小弟明台,带着他的妻子锦云和两儿一女。明台看上去很沉稳,可是笑起来时又神采飞扬。


明楼和明台说话时,口气里总是带着一点宠溺和一点教训。我真羡慕明台。明楼和我说话时,语气与对锦云说话毫无差别。


那天的饭桌上,明台一直在和明楼说话,而锦云除了照顾孩子,就是对我嘘寒问暖,嘱咐的很细致。她比我大七八岁,平和温柔,和明台倒很互补。


明台的小儿子不小心弄洒了一勺汤,锦云忙着收拾,屋里只听见明台一个人的声音:“阿诚哥明天下午才能到。我也一直没见过他,他是沈阳那边数一数二的通讯人才,他们领导轻易不肯放人的,今年居然能请到假,我真是没想到。”


听这句话时明楼的眼睛异常明亮,他紧紧盯着明台,却没有接话。明台随即转开了话题。然后明楼的眼睛就黯淡了下来。


我看着明楼的神色,突然说不出的心疼。




第二天就是除夕。天快黑的时候,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明楼突然站起来,我正想问,大门就被敲响了。明楼没动,是明台七岁的大儿子蹦跳着跑去开了门。


是明诚。还有他的妻子,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。


明诚没有进门,就站在门口看着明楼,明楼也看着他。


他俩对视的时间久到让我觉得不安。我正要站起来,明台从厨房出来了,笑着上去拥抱了明诚,又招呼二嫂,让他们快进屋。


明诚这才走进来。我发现他虽然比照片上的人要憔悴一些,但容貌几乎没什么变化。他一直走到明楼面前,轻声说:“大哥,好久不见。”


我一直以为不会有比明楼声音更好听的人。可听到明诚说话后,我也不敢说他的声音不如明楼。


明楼回答:“阿诚,好久不见。”


我觉得明楼的声音有点颤抖。当然也可能是错觉。他叫小弟明台,却叫二弟阿诚,亲疏似乎很明显。可是据我所知,明台与他保持着联络,而明诚从没联系过他。


明家人的事,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明白。




年夜饭吃的很开心。多年未曾有过的团聚让明楼异常喜悦,他这一晚开怀大笑的次数,比过去一整年都多。明台在两位哥哥面前闹得像个孩子,而明诚——明诚温柔的像一阵清风。


锦云是一贯的大方从容,但明诚的妻子很局促。她像是个乡下女孩,很不适应这种场合。


不过他们的女儿显然是备受明诚宠爱的,一直被他抱在怀里喂饭喂菜。这孩子看起来很懂事,可惜长相随了母亲,要是像明诚,将来一定是个美人。 明楼好像也特别喜欢她,看他逗弄小侄女的神情,我不禁希望自己也生个女儿。


饭后,两位母亲带着孩子们去睡了,我这位准母亲也被明楼送上床休息。三兄弟多年不见,当然有许多话说,我们女人不会去掺和。


我一觉醒来时,已是凌晨两点,明楼还没回房。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想去看看他在干什么,便下了床。来到门前,我听见外面似乎有动静。神使鬼差地,我没有打开门,而是把门拉开了一条小缝,往外看去


明台不在,只有明楼和明诚坐在楼梯上。明诚坐在倒数第二阶,而明楼坐在更高一阶。我听不到他们说话——不,他们根本没有说话,只是在对视。


我看不见明楼的脸。而明诚的表情专注到近乎虔诚。
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明楼忽然轻声说:“那孩子…”


他的话没有说完,明诚就摇了摇头:“不是。小翠命苦,她未婚夫是我的战友,为了掩护电台牺牲了。”


明楼问:“为什么?”他的声音很低,但带着颤音,似乎非常激动。


明诚也低声说:“世道。前程。大姐的遗命。战友的托付。还有就是…我不忍心世上多一个孤儿。”


明楼没有说话。


明诚问:“你们的孩子有四个月了吧?嫂子人很好,好好照顾她。”


明楼还是不说话。过了很久,他才点了点头。然后他沉着嗓子问:“当年到底是你自己要求调走的,还是他们的决定?”


明诚淡淡地笑:“有区别吗?”


明楼难得地无言以对,然后忽地一笑:“说得对。没有。”


然后他们又开始默默对视。我站的腰都酸了,正准备回去,忽然听到明诚说:“大哥,我明天下午就要走了。”


明楼惊讶:“不是说过完初五?”


明诚笑了笑:“我是和明台、小翠这么说的。但我其实明天下午就要走,小翠和阿月不跟我一起回东北,她们和明台一家人一起,还是初五走。”


我听的云里雾里,但明楼显然听懂了。他霍然站起身来:“你要入朝?!”


明诚忙让他小点声。可是我已经被“入朝”两个字震住了。他是说,明诚即将加入志愿军,踏上朝鲜战场?


明诚也跟着站起来,点点头说:“韩老总*亲自点了我的名。那边的电讯工作很难做。”


明楼抬起手,却又放下。他的嗓子瞬间嘶哑了:“你给我保证,要活着回来。”


明诚看了明楼很久,忽然上前一步紧紧拥抱住他。明楼动作停顿了两秒,然后抬手狠狠地回抱着明诚。


我想他们大概在彼此耳边说了些什么,但也许什么都没说。明楼和明诚之间的事,我弄不懂。也没兴趣懂。


我于是默默回到床上,继续睡下。我想,明楼今晚大概是不会回来了。




第二天早上,明诚砸了许多核桃,装出几盘,又做了一盘琥珀桃仁,大受几个孩子的欢迎。午饭后,他很自然地去厨房煮咖啡。咖啡还没好,电话铃就响了。明诚果然接到“紧急命令”,乘坐下午四点的火车回东北。


这半天中,明楼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明诚。明诚说要走,他就坚持亲自开车送明诚去火车站。四点钟的火车,直送到六点才回来,他不解释,也没人问。


后来回想起来,他们那样修罗场里滚出来的人,也许那时都已有了不祥的预感。




我们的儿子出生后第三天,明台打来电报,只有四个字:“兄诚牺牲。”


明楼两天没有出现。护士和同房的新妈妈替我打抱不平,我解释说,他最亲的人牺牲了。


我想我没有说错,那确实是他最亲的人,那人比谁都懂他。但那又不只是他最亲的人,我知道。不论哪个女人看到他俩的那个拥抱,都会知道。


明诚与战友一起葬在朝鲜。因为他死在轰炸和大火中,根本辨别不出他的遗体。明楼决定给我们的孩子取名为“念诚”。我没有反对。


我有我的爱,他有他的爱。我比他幸运,因为我至少还在我爱的人身边。但我又比他不幸,因为他爱的人,一辈子都爱着他。


人生八苦,他占爱别离,我占求不得。但无论再苦,一天天熬下来,便也是一辈子。


(end.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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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韩先楚,志愿军后勤总司令


点梗要求:


“阿诚哥和大哥互相倾慕,但是阿诚哥历经种种还是觉得两人分开比较好,为了成全大哥的名声,成全大姐的心愿。所以!阿诚哥就以结婚生子来断了这段关系😏然后就是多年以后,和平年代,各自有各自的家庭。嗯,好久不见”


然后我写着写着手一滑就把阿诚哥送上战场了哈哈哈(喂。)


解释一下,其实我不太相信阿诚哥会为了“成全”什么而离开大哥,所以隐藏设定是上级(知道他俩的关系后)突然调阿诚哥去东北。因为情报工作的性质,一旦两个人分开就很难再联系,尤其是得不到别人支持的情况下。


顺说,阿诚哥是“伏龙芝军事通讯学院”毕业的,和那个著名的军校貌似不是一个学校。阿诚哥这个学校专门教电讯,我党很多搞电台的牛人都去学习过。所以就把全能的阿诚哥在东北的角色设定成电讯专家咯。


不知道大家看完什么感觉,反正这篇很戳我的虐点,写完之后自己郁闷了一天QAQ看在我还有坑没填完的份上,大家不要发快递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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